01
茨木参加这次的百鬼夜行纯属偶然。
起因是青灯和妖刀那两个臭女人也不知从哪里挖到了自己以前扮作女相的历史。
然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又撺掇了阎魔,笑眯眯地和自己拼酒打赌。等到茨木后知后觉地察觉三女的险恶意图,他已经骑虎难下,输了百鬼夜行以女形参加的赌注了。
啧,暴力女了不起啊。
茨木想着妖刀背后那把阴惨惨的长刀和唇角瘆人的微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郁结地灌下一口闷酒。
02
虽说一开始是被妖刀她们借赌诓去的,但是真干起来,以茨木的性格,势必是要追求极致极致,追求完美的。
百鬼夜行一向有个传统,即扮相最柔媚舞姿最妖艳的女妖有机会接机鬼王,成为当夜的鬼后。
即使身为鬼王的酒吞在百鬼夜行上已有几百年未曾现身,原本的初衷失去了意义,但这项传统却一直被存留下来,成为女妖艳名远传的最佳途径。
茨木初时也参加过几次,总觉得索然无味,还不如找酒吞喝酒来得痛快,索性也就和酒吞一样躲到大江山深处去了。
这次被妖刀她们坑,茨木愤懑中聊以自慰,也只能庆幸酒吞一向不参加这种腌臜的聚会,不然一旦被认出来他丢人就丢大发了。
再说了,他暗戳戳地跟着三尾狐她们学跳舞的事情结果摔成大马哈的糗事也绝对不能被抖出去。
***
不知有哪位大名士说过,百鬼夜行是独属于妖怪的狂欢之夜。
这一天晚间,阴阳相交,生死轮转,无数的妖怪现身于世,构界出属于他们的不寐之夜。
茨木转着手上的纸伞,挽出一个漂亮的伞花。
——天空刚刚下过一层迷蒙的微雨,青砖古路上坑坑洼洼犹显不平。
他提着和衣的下襟,赤足踩在水洼中袅娜而行。脚踝上的铜铃和水溅的声音听在耳里格外清脆。
引起周围的小妖一阵侧目,
伊人执伞,滟潋犹梦。
03
酒吞这阵子的心情说不上好。
先不说红叶恢复了神智之后回到以前的温婉,却又执意追求晴明甘心做他的式神,现在又远行而去。
再然后,身边想找个喝酒的人也找不着。
那个吵吵嚷嚷的茨木最近也不知道去哪了,竟然好长时间不曾露面。
一个个的,都像是说好一样撇下他不管了。
烦,好烦。
酒吞一脸烦躁地将酒葫芦投掷与一旁,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玉盘,才恍然惊觉今天这十五月圆,乃是妖族一年一度的百鬼夜行。
说起来几天前妖刀那个女人还特意来找自己,请他务必参加今年的百鬼夜行,说是会有巨大的惊喜。
惊喜?
还不是女人。
他以前浪迹人界的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无论老的少的,空有一副香艳皮囊,骨子里却都是腐烂得很。
就像金絮的枕头,华而不实,徒然无趣。
真正让他动心的女人实在不多,数下来,竟也只有红叶一人。
是红叶骨子里那份惊心动魄的灿烈惊艳了酒吞。
在那些灰白黑暗的漫漫长河中,平添一抹亮眼的鲜红。
***
只是今夜之后,那个既定的事实恐怕就要改变了。
酒吞眯着眼望向妖群中间那个夺人眼球的酒红色倩影。
漫天的月华洒在如瀑的银发上,举手投足间,顾盼生姿;一颦一簇间,绝代芳华。
这个女人,即使同样身着绛红和衣,却又和红叶的那份炽热灼目的红截然不同。
是独属于自己的,在柔媚中糅合清冷,在烈火中孕育寒水的风骨。
04
茨木今天在看见酒吞之前诸事顺遂。
不管是在众妖艳舞中拔得头筹,抑或是赌赢了那个只会突突的花心妖狐。
当然,遇到酒吞其实也不是很糟,只是事情稍微有那么点出人意料超偏的趋向。
对,只是稍微。
虽然惊诧于酒吞难得会起这种“雅兴”,但是茨木一开始其实完全没有体会到整件事情的重点,作为头号痴汉的他,那双金瞳借助月光黏在酒吞上下就不肯下来了。
不愧是吾友,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样的英姿过人。
这厢茨木还沉浸在吾友的雄姿中不可自拔,却见到妖群如潮水般跪伏后退,独独分出中间的一条道路。
哦哦哦,鬼王驾临,群妖稽首。
他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酒吞,毕竟是这种算不上光彩且尴尬的场合,所以为了不出挑,也施施然拜服下去。
岂料腰折一半,迎面扑来一阵强势慑人的妖力,下颌也被来者微微扳起。
半仰着头,茨木被迫抬眼看那红发鬼王的嘴唇翕动。
呼吸一窒一息,他听到那人这样说:
“女人,你可愿追随我?”
***
酒吞也不知道是什么致使他作出如此荒唐的举动。也许是醉意醺然,又或许是长夜寂寥,总之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夺取了他的所有眼光。
不仅仅是那种同样强大孤独的气息,还有清冷决绝的风骨。
是那种忍不住让人把其从高贵的云端推至尘泥的疯狂欲望。
当然他也在赌,赌这个女人是否真的表里如一,值得人弯腰折花。
毕竟千百年间,有太多的女人讨好他,趋附他,为了那些所谓的权势。
女子听到这话忽而敛起笑容,僵直躯体,深深地埋下头去不发一言。
心底暗涌出一阵狂喜,酒吞的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试探:“你不愿?”
那女子更像是受了惊,挣扎着往后退了几步,临至拉开距离,依旧不发一言,只是头埋得更低。
——全然一副抗拒的姿态。
酒吞忽然狂笑出声,却是不再追问,一把揽住女子的纤腰腾云驾雾而去。
05
假如是平常,酒吞问茨木这个问题,后者绝对会兴奋地拉上荒川围着大江山跑上三圈。
但是现在,特别是在这种于情于景于性都不对的场合,那还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他本来还以为按照酒吞的秉性,绝对不会强逼自己,却没料到他当日一句“追女人要主动的”的牢骚落在酒吞耳里,这么快就应验了,还实践在自己身上?
这是要玩脱的节奏啊。
还来不及感慨的茨木就这么在妖刀众人幸灾乐祸地祝福下直接一把被掳走。
当然,其心里的实际骂娘程度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
酒吞带茨木去的地方正是两人日常喝酒谈天的庭院。
院子里因为主人的喜好种了一棵参天花树,现下临到夏末微凉的季节,花开满树,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樱白。
酒吞把茨木放下后,就看见这个女人往后倒退几步同时低下头去。
心尖那丝骚动被放得更大,心底忽然充斥了一点一滴慢慢征服征服这个女人的强烈欲望。
难得的,他按下冲动,耐心地引诱:“过来,陪我喝酒。”
装得胆战心惊的茨木好歹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光喝酒的话,尚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殊不知这反是激起了酒吞对自己的强烈好奇。
暂时来看他还可以继续装柔弱继续蒙混过去,可难保不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就变成坦白之后是被拉长还是被揍扁的问题了。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却又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去点破。
茨木见状在酒吞身后站定,乖巧地想要去替酒吞斟酒,被后者捏着皓腕一把拥入怀中。
呼吸混合着酒气吐在耳垂,激起女子身体的一阵颤抖。
“女人,你叫什么?”
“……小女子名叫沐辞……”女子的头点得更低,身体绷紧,两手交叠着攥紧和衣的前裾,指节用力得发白。
“木辞……茨木……和那个家伙的名字倒是相像,不过你比他好太多了……”酒吞哂笑着,灌下一口神酒,声音咕哝不清,“那家伙就是个碍事的存在……”
酒吞兀自不知,他刚刚对那个读音的咀嚼一出口,茨木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甚而已经做好了被发现赶紧跑路的准备。
所幸酒吞得了答案也没再追查下去,这是拉着“木辞”继续交谈下去。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而茨木“乖巧”地听。
月至下半时分,酒吞已经抱着葫芦尽兴地睡去,茨木好不容易熬过来,已是心力交瘁地快要两眼翻白了。
天杀的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虽说除了装得辛苦,他对刚刚两人之间和乐融融的氛围满意极了。
不过话说回来,喂喂喂,我英明神武的吾友啊,不要再沉迷女色了啊!
一脸苦大仇深的茨木盯着酒吞揽在自己腰间打死不放的手干瞪眼,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展颜舒眉。
所以说,这个女人悄悄走掉对吾友来说也是好事吧。
茨木满意地化作原形抽身而去,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酒吞送回了里屋。
06
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如茨木期待的那样到此为止,所以当茨木三天后收拾好心情找酒吞喝酒的时候,却听到酒吞暗自嘟囔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特不招女人喜欢?”
“怎么可能,吾友您的天人之姿,乃是吾辈楷模……”
酒吞一脸烦躁地打断了茨木的喋喋不休,“可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我?”
“她们?”茨木难得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却更是满腹狐疑。这世间,酒吞心仪的对象难道除了红叶还有别人?
“嗯,是上次偶然遇到的一个,白头发,眼睛大大的,声音也很好听,笑起来特别好看,脚踝上系着铜铃,而且特别温柔……”
茨木越听越不对劲,这形容,怎么感觉就像是说自己似的?
他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满脸苦意地开口:“……等等,你说的,是不是今年百鬼夜行上的那一个……”
酒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嗯,你听说了?就是那个女的,好想把她娶回来…晴明那伙人是这么说的吗?”
是你个头啊!酒吞吾友,您能稍微清醒点吗?那是个男的啊,男的!
茨木强忍着羞愧得把自己一把烧死的冲动,度日如年地听完了一脸痴迷的酒吞关于那女人各种絮絮叨叨地赞美和褒奖。
好不容易捱过去,他装醉想要离去,却又听到酒吞最后总结:
“你替我去找找那个女的,白头发,会跳舞,脚上还系着铃铛……”
找你个鬼啊!
茨木踉跄地推开院门,也没应声,只是咬着银牙,一脸阴郁地狠狠摔上了木门。
奇怪了,这家伙最近怎么这么不正常,一提到女人还更反常。
酒吞狐疑地望着茨木离去的背影,暗自纳闷:
该不会是见不得女人吧?
07
近日大江山上出了一则劲爆消息。
说是鬼王酒吞寻一女妖,白发舞女,美艳不可方物。
虽说是鬼王寻人,却是茨木张罗去办,众妖自然早已习惯。
不过——
“白头发,会跳舞,长得好看,脚上系着铃铛……”
九命猫一脸好奇地望向三尾,“三尾姐姐,这难道不就是茨木大人自己吗?”
三尾狐捂嘴轻笑,一手抱起九命猫,语带责备:“叫你每天听妖刀大人她们闲扯……就算是事实,也不能随便说出来啊……”
***
茨木感觉自己要疯了。
自从那个消息传播出去之后,每天络绎不绝地就有女妖找上门来。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粉熏天。讲起自身的悲情故事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山河变色。
茨木忍着没把桌子掀翻的冲动,愤愤地撂下一大摊子出走。
谁规定他必须干这种傻事!
而且正主在这,哪轮得到你们这些胭脂俗粉来吾友面前跳脚。
茨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早就在某个本身就不成立的事实中越陷越深了。
***
一腔怨气无处发泄的茨木自然而然地又去找酒吞了。
只是人还没走近,声音传来:“找到沐辞了吗?”
“没有……”
“那就滚吧。”
……
吾友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堕落至此!
茨木一边痛心疾首,一边不断责怪自己当日的失策。
早知道,一开始就把话挑明了,也没后来这破烂事!
话是这么说的,茨木还是本着自我牺牲的精神化作了女形,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一切为了吾友,咬着牙敲开了酒吞的院门。
“不是跟你说……”原本一脸烦躁的酒吞脸上划过一道不可置信,话堪堪止于唇舌。
眼前的女子白发如瀑,闻声慌乱地抬起头,声音呐如蚊蚋,“对,对不起……”
酒吞却并未露出任何不满,反倒是欣喜若狂地将女子半搂半抱地请进屋子:“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呢……”
***
拜“那个女人”所赐,茨木最近找酒吞喝酒的时候不会直接被嫌弃地一脚踢出院子。
但其实实质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更糟了。
“沐辞酿的酒很好喝。”
废话,那是我从荒川那小子的地窖里偷来的,能不是珍品吗。
“沐辞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老子好不容易重操旧业,当年罗生门之鬼的艳名可不是瞎传的。
“沐辞对我超级温柔。”
醒醒啊,吾友,那就是我!
眼看着全身冒起粉红泡泡的酒吞,茨木目不忍视地捂住了眼,内心痛苦地想要咆哮着拉着酒吞打上三天三夜。
所以说他这么劳心劳力到底是图啥?
他不止一次地兴起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念头。
08
酒吞对沐辞越看越喜欢。
不复初时的那份抗拒和清冷,态度软化之后,露出了那种小女子的娇憨之态。
自己在一旁谈天说地,沐辞就会乖巧地在一旁侧耳倾听。偶尔露齿羞涩一笑,更是惊得酒吞心神荡漾。
啧,好想亲她啊。
自负君子的酒吞想了想,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轻率地就吻吻了。心里稍稍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征求沐辞的意见。
“我,我能吻你嘛?”
“啊?”茨木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犹豫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默默地又垂下脑袋。
酒吞看见对方发烫的耳垂,突然灵机一动,“你放心我一定会控制好自己,事前一定告诉你的。”
茨木娇羞地把头埋在他怀里,算是默许了。
结果还是不能高看鬼王的忍耐力,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趁着沐辞分神鼓着腮帮子吃羊羹的功夫,在女子惊愕的注视下,啪叽一下亲了上去。
女子的唇温温凉凉,又带有初春的山樱淡香,尚未咽下的红豆甜香溢在口中,顺着来不及躲闪的丁香小舌,传递在两人之间。
酒吞不由加大深两了吻的力度,舌尖在温暖的口腔里一点一点温柔地舔舐而过。
良久唇分,她将佳人带入怀中,呼吸喷在沐辞绯红的脸颊,满意地喟叹。
***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坦白真相;要么,”八百比丘尼眯着眼,伸出两根葱白玉润的手指在茨木面前晃了晃,“继续装下去。”
“我还怎么装下去啊,再发展下去吾友就……”
“就怎么样?”
茨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气急败坏,语带羞恼,“你不用知道!”
“哦……”八百比丘尼坏心地故意拖长了语调,脸上浮起揶揄的笑。
其实也不怪她会往某些方面想去,任谁一大清早就看见茨木这样的妖怪脸色半白半红连滚带爬地冲进她的院子,说没事连大天狗都不信。
等茨木磕绊着,中间不时夹带对始作俑者妖刀姬的咒骂,复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
八百比丘尼只想扶额一个人静静,这两缺心眼的童子哪凉快哪待着去。
这种不作不死的狗血发展难道只是为了证明酒吞的双商其实一直下线?
虽说茨木也没比他好太多就是了。
思来想去,摆在茨木面前地的其实也就那么两条路。
说,或者不说。
说了,现在被酒吞揍个半死;不说,以后被酒吞揍个半死。
总而言之还是得被揍。
“所以你还是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直接把话挑明了。”
茨木想到临走时,八百比丘尼一脸悲天悯人却又暗自忍笑的表情,气得捏碎了手里的勾玉。
这事情要真那么容易他还来找阴阳师干嘛?
09
不管怎么样,酒吞面前他还得装作“沐辞”的样子硬着头皮应对。
所幸应该是前几天酒吞唐突了佳人,这几天倒是安分不少,两人之间维持着暧昧的疏离感,这令茨木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所以直到他后知后觉地被酒吞抱到眼前,看着挚友那张脸的阴影在自己面前越放越大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迫近。
本来嘛,亲就亲了,又不会少一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亲得迷迷糊糊的茨木好心态地自我安慰着,还在替酒吞找借口。
尤显敏感的羊脂玉体在酒精的刺激下透出一种诱人的粉红,半敞的领口倾泻出大片雪白的玉肌。女子略带失神和氤氲水汽的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眸色暗沉桃花眼以及微微颤动的樱唇更是激起人心底暴虐和蹂躏的欲望。
酒吞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眸色暗沉,狠狠扯开了女子浴衣的前襟。
等等,这这这发生了什么?
微凉的空气刺激到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促使茨木的神智恢复清醒。
他略显艰难地挥开酒吞的手掌,粗喘着气,“等,等一下……”
酒吞见状,耐心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带疑惑的看向她。
茨木的脸色烧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心一横,梗着脖子,低声嗫嚅:“……其实我不是女的……”
“嗯,我知道。”
“那个……欸,你怎么知道?”
酒吞鄙弃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抱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茨木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酒吞,“怎么可能?”
“没一个女的会特意把胸束上,”酒吞想了想,继续补充,“况且我没从没看见过女的那么能喝。”
敢情我这陪酒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陪酒啊。
茨木愤愤地望向酒吞,咬着贝唇,看在酒吞眼里,不自觉地撩动着他的心弦。
“我又不介意性别,你大可不必自责。”
这不单单是性别的问题啊,更严重的还在后头啊!
“你还是害羞?”
“不是……”茨木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断说服自己突破心理防线,“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
茨木颤颤巍巍地退到里酒吞最远的地方站定,身子缩在阴影里,“就是……”
酒吞面无表情地看见凭空冒出的这个胸肌发达膀大腰圆的茨木童子,挑着眉,还是平常的音调: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10
大江山出了千年难见的奇异景观。
以前对某人避之不及的酒吞童子,反是倒追现下东躲西藏的茨木童子。
——惊得一众大小妖都忘了吸火。
“青灯姐姐,为什么现在酒吞大人追着茨木大人跑啊?”
“大概吧,是他们之间的“架”还没打完吧……”青灯拉着桃花的手,捂嘴轻轻笑道。眼角的余光瞥向桃花林中某个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反正酒吞说过只要找到茨木就把那颗千年蚌珠当作报酬,所以就这么把茨木卖了也没人会怪罪自己吧。
萌新,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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